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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出版】两个懂小说的人 ——汪政、晓华《新时期小说艺术漫论》
来源:本站   发布时间:2017-07-11   浏览次数:

    当下文学批评界似乎有一种倾向,批评文集的书名越来越花哨,越来越出奇制胜,也越来越不知所云,而汪政、晓华则将他们批评从业生涯涉及小说艺术的部分结集,且径直以《新时期小说艺术漫论》作为书名,可谓一股清流。推理小说中有“本格推理”,我想,做一个不甚恰当的挪用,《新时期小说艺术漫论》,汪政、晓华做的是一种“本格批评”。所谓本格,还不仅是书名意义上,应该体现在他们谈论小说的专业、靠谱和及物的,他们是真正懂小说,谈论小说。我想,称他们“两个懂小说的人”,在我们许多批评家不懂小说的背景上,不仅是一种评价,而且对当下文学批评的“非文学”倾向也是一个必要的提醒。

    汪政、晓华开始文学批评的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是一个文学回归的年代,也是在文学上“拨乱反正”的年代,因为那个年代,人们重新认识到了文学,重新认识到了文学经典,更重要的是在古典诗学与现代西方文论的双重滋养下学会了以文学的方式来对待文学和讨论文学,懂得了研究文学的外部与内部的差别,从而渐渐使文学真正地成为了一个专业。汪政、晓华曾经把这个时代命名为“自我表达的激情”,汪政、晓华也正是从懂得小说,从重新打量和审视一些描述小说的中外观念和概念开始同时代小说艺术的观察和勘探。以发表于《上海文学》1989年第2期的《叙事行为漫论》为例——这篇文字也被放在本书的首篇,可谓意味深长,它对于我们惯常大而化之、笼而统之的叙事行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梳理,根据叙事的目的、对象和叙事主体所处的地位不同,进行了日常叙事和艺术叙事的划分;根据叙事的方式,进行了口头叙事和书面叙事、直接叙事与间接叙事的划分。通过清理,概念得以“澄清”和“透明”,不再处在与我们对立的位置,而是无遮无碍,贴近地进入到批评对象中去。类似的还有我们耳熟能详,曾经用来描述过小说艺术的“第一人称”“史诗”“转述和呈现”“故事”“叙事伦理”“叙述和描写”等等也被汪政、晓华加以清洗,以获得阐释当下小说的“当代性”和“现场感”。
    文学批评不只是总结和追认,而且应该是想象性的,成为一个时代文学的引领者和报信人。进入90年代之后,汪政、晓华主动参与、拟构汉语写作的未来。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首先回到文体本身的属性去思考其文学自身的规定性,以短篇小说为例,他们选择了王安忆、毕飞宇、苏童、汪曾祺等作家作为研究对象,去思考所谓的短篇精神,以及这种精神涵盖下的文体特征和技术系统。“汉语小说”的概念也是在这个时期提出来的,作为一个开放的、未成型的和建构中的写作理想与模型被提出,并自觉地将自己的研究纳入这一拟想的构架,用他们的话说,“首先在小说的大背景下描绘出中国现当代小说的状况,指出中西小说的文化对立并且通过个案分析揭示出中国现当代小说的状况,指出中西小说的文化对立并且通过个案分析揭示出现、当代汉语小说家‘写作人格’的内在焦虑和漂浮状态,同时尝试从小说社会学的角度和文化语言学的角度对汉语小说写作的未来做一些人文主义的提示,借助汉语研究和中国小说叙事学研究的新成果,对汉语小说的类型进行一些探索……”
    对于这一切,有些固然可以借助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今的“清理”来实现,但更多的需要作出预言和展望(创造新的概念来涵融新的内容。由于把对“汉语小说”的未来作为思考的旨归(使一贯强调批评的审美感悟的汪政、晓华的批评实践有了理论的风骨。其实对汪政、晓华而言,“汉语小说”作为概念的提出不是偶然的,人们对他们20世纪80年代将“文人”和“小说”缔约,也许还记忆犹新。正是以大量的文学事实作为立论的前提,使得汉语小说的概念,既响应了文学本土性的世界潮流,承续了白话小说史以来传统的文学理想,而且使之在新的东西方文学交流中,敏锐地把握住了从内涵到外延都相当清晰的新小说生长点。
值得注意的是90年代后期以来,汪政、晓华以文学批评拓殖的思想空间,不仅仅是汉语小说,其他诸如长篇问题、艺术的惯例问题、当代文学思潮的内在脉络问题以及批评的性质和当代文学的思想资源等等,他们都作了深入的思考,像《有关短篇小说技术的断想》《中国当代推理悬疑小说论纲》《略说当前现实主义创作及其批评》《先锋小说•新写实•新生代》《新世纪:文学生态的修复与重建》《长篇小说的轻与重》《惯例及其对惯例的偏离》等等,我认为都是有相当份量的文学批评,这些既承续了他们一以贯之的“文学问题”要谈文学,又增加了问题辨析与解剖锋芒。
    如果我们进一步留意会发现,《新时期小说艺术漫论》其实有整体结构的考量。第一部分,叙事行为、叙事伦理、第一人称、小说技术、转述和呈现、叙述和描写、故事的缠绕等等,涉及的是小说本体问题,也就是小说之所以是小说的文体属性;第二部分几篇论文构成的其实是一部微型的新时期小说史,可以说是流动的、当代的小说艺术;而第三部分,虽然也是小说本体问题,但几乎都写作于近几年,因此和第一部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对小说文体的思考恰恰构成了一种自我的对话和反顾;至于第四部分,应该从批评的修辞意义上得到重视,这些都是可以称之为“文艺随笔”的批评文字,应该成为文学批评“论文化”的一个有力矫正。

                                                                                                              (作者:何平)